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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願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前往公司,走出旋轉門我無精打采的拉起識別證的伸縮帶準備感應,卻感受到一股目光讓我停下腳步,那天她似乎也是坐在那邊等我的,我緩緩轉過頭,啊...真的是她啊,不同於上次坦率的她,摀著臉用頭髮遮著自己逃跑,我慢了一步喊住她,只能在原地看著她倉皇離開的身影嘆息,我該怎麼重新抓緊她呢?她現在看我的樣就像看到獵食者一樣縮頭就跑,我該找個下班時間跟她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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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餐時間,我獨自下樓盛飯,如行屍走肉般找到座位準備用餐,以後沒有鯨魚知識王配飯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我,沒注意到有人正默默打量我的孤獨,下一秒,一道甜甜的嗓音打斷我,其他部門的員工來到我身旁併桌,「原來你也喜歡吃香腸」、「襯衫的顏色好適合你」面對其他人期盼回答的聊天,我有些不習慣,過去只聽小鯨魚講話的懷念再度湧上,她現在是不是也啃著海苔飯捲呢?

換了指導律師後,小鯨魚宛若失去伯樂的千里馬,被抑制著無法動彈,久違聽到她流暢的背誦法條,我有些擔憂不喜歡她的指導律師會因此找她麻煩,委託人在法庭上脫序的表現嚇壞大家,眾人慌成一團,聽見有人喊著要叫救護車,我回頭一看卻看到驚嚇的縮在牆旁的她,她一如既往地拍打著自己的耳朵,我本能地想衝向她,伸出手才想到,我...現在是不是沒這個資格去觸碰她了,我不再是妳的港灣,被妳從妳的世界放逐了,我無法再為妳做什麼,我注視著她使用如那天我擁抱她的方法讓自己緩和下來,我伸出的手黯然放下。

我們將委託人送到醫院,不安的在加護病房外等候,委託人經過急救仍未脫離險境,由於醫院外頭被記者包圍,張律師囑咐我先將車子開至正門,還未多想為何不從後門悄悄離開,行動比思考快速的我已經奔向停車場,我將車子急速駛向門口,卻沒來得及趕上他們被記者圍堵的瞬間,我將車門打開,大喊著叫他們上車,卻只得到張律師快速地跳上車,他厲聲叫我趕快開車,尚未反應過來的我詢問其他人怎麼辦,卻只換來他更高聲的命令,我雖然擔心其他人,也只能聽命行事。

隔天,擔心她的我得知她被逐出這次委託的消息,思量許久我決定到她家外的巷子等她,這些日子混雜的思緒沒有幫助我解開要分手的答案,多日沒與她談話的思念促使我鼓起勇氣來詢問原因,我深呼吸幾次為自己做心理建設,在面對戴著耳機走來的她,卻仍有些不知所措,我走向前,她緩緩摘下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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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分手?」我苦澀的詢問著,想到與她分離,我仍感到心痛,我忍住哽咽,縱使眼眶凝滿淚水,我也想得到這些日子想了又想卻無解的答案,她努了努嘴,終於開口:「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帶給你幸福,我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個需要你照顧的人。」...該死的果然是聽到了嗎?我蹙起眉頭詢問她是否是聽見了姊姊對我說的話?她雖然沒有回應,但閃爍的目光、難過的模樣都已經為我解答,我無奈地嘆口氣,因為這樣所以我被驅逐嗎?我也太冤枉了,我看著她,鄭重的告訴她:「禹律師,我只要跟妳待在一起就很幸福,如果我要幸福,就不能沒有妳!」不要再因為別人的流言蜚語拒絕我了,傻魚,她晃了晃,以為她被說服,卻聽見她哽咽著問我:「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覺得孤單過嗎?」我怔楞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孤單嗎?偶爾吧,當妳滔滔不絕說著海洋故事卻沒有看到我哀怨多天的臉,我當下是有些孤單,但我...我的思緒被她打斷,她語帶抱歉與難過的說:「我的世界總是會以自我為中心,所以經常讓身邊的人感到孤單,讓別人孤單的時候,我甚至毫無自覺,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那種情況,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沒有把握能讓你...不感到孤單。」看著眼眶發紅,歉疚不已的她,我無話可說,原來她,認為是這麼難以解決的難題嗎?她不是沒有勇氣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而是害怕我會孤單...我是不是為了闖入她的世界而委屈了自己卻不知道已經表露痕跡呢?是因為我又戴上偽善的面具讓她覺得我其實跟她在一起會很孤單卻沒有說出來嗎?我質疑著自己,啞口無言,看著幾乎要落淚卻仍向我鞠躬道別的她,我目送她回家,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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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著布滿血絲的雙眼上班,處理近期訴訟的行政庶務表單,今天是其他人載他們去開羅溫的庭,反正現在她也不會參加相關訴訟了,我不去也沒損失,我無精打采地想著,正當我伸手想拿手邊文件時,意外與她從百葉窗後的雙眼對上,她停頓了幾秒,慌亂的鬆開手背過身去,而我們的關係已經無法讓我如上次一般走過去與她十指對映,我惆悵的看著螢幕,可是我好想念她啊!再抬眼,她已回到座位,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會這麼有顧慮呢?我的孤單,其實只要說出口,她也會發現,而她的陪伴大部分也都弭平了那樣的感受,該再找時間跟她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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