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一個身心障礙者相關的訴訟案件,聽到她再度以自閉症為由開場我有些訝異,睇了一下法官似乎沒有特別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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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是合意性行為的言論引起了身心障礙團體成員的憤怒,當事人的母親多次打斷法庭程序,甚至對著她高聲叫罵,她不安的攪手,讓我有些心疼,幸好這輪辯論結束了,我載他們回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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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我走出公司大門,聽到後方傳來她的聲音,我有些意外的回頭,她邁著一如往常的步伐緩慢靠近我。
「你還喜歡我嗎?」她睜著圓滾滾的大眼小心翼翼的詢問,終於等到了,我忍住笑容,壓抑著想上揚的嘴角,轉向正身面對她,在這個重要的時刻,我想認真回答她。
「是,我喜歡妳」我凝視她
「妳上次就那樣走掉,我很傷心」我順便賣慘,她認真的帶著歉意回應我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讓我再也憋不住笑容,喜悅又無可奈何的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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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的提出先約會熟悉彼此的建議,這真是個好主意,我希望能更了解她的特別,我滿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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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她特有的律動方式從背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我嚇得以為是婚前契約之類的,結果是她認真研究了約會清單,雖然看起來比較像是她的夢想清單,我邊翻閱好像又更了解她了一點。
我提出一般情侶約會的事項,詢問她能不能新增,她周圍的海域像打開了,讓我能默默潛入,她答應了我送她回家的要求,令我感到喜悅,我有些得寸進尺的提出想牽手的邀請,沒想到尋常的牽手對她來說宛如水中憋氣般有挑戰性,唉看來牽手這條路是走不成的李濬浩,我扁了扁嘴打消念頭,沒想到她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像是補足勇氣般詢問我,如果最多只有57秒,是否還想跟她牽手?就算最多只有7秒我也願意,我看了看手心擦了擦,應該沒有手汗,這是我第一次牽手如此緊張,她拿出手機計時,我鄭重的握住了她的手,明明是在公司大門口,我卻有種我們在教堂舉辦婚禮執子之手的錯覺,短短20幾秒的時光卻是我這些日子以來最開心的時候,但看著她有些糾結沒有如我享受的表情,我收了收笑容,暗自想著要完成她的約會清單讓她也能露出幸福的微笑,立下之後再牽手的約定,我們漫步回家。
她有些不開心的告訴我想要辭去這次的委任,出於律師保密協議,我沒有問太多,她卻談起德壽宮石牆路的分手傳說,我有些驚恐,我們是不是該趕快回頭?全然忘記我們還沒正式交往,她狡黠一笑,看著我一臉驚魂未定的臉龐,開始敘述這個傳說的由來,卻被學妹及幾個同期打斷。
學妹再度失禮的以為我在做志工,其他同期也投以好奇的目光,我頓了一下表示,我現在正在約會,她可愛的複述我的話,我向他們介紹她,她開始了一貫的介紹詞,卻突然打住,開始碎念一連串的簡稱,大家頓時面面相覷,我有些尷尬詢問她,想通了當事人暗號的她拔腿就跑,我只好交代同期下次約喝一杯跟上她。
我們剛好趕上了申小姐的下課時間,面對申小姐突如其來的告白,我們都愣住了,緊接著擁有相似特質的她們兩位開始在大街上討論性侵與否的問題引來路人的關注,也使在場唯一的男性,我,感受到各式各樣的注目禮,我有些尷尬的別過頭。
小鯨魚有點愧疚的坦承了委託人的不堪,卻發現不希望委託人入獄的申小姐也知道此事,小鯨魚有些訝異。
「雖然妳知道,但妳還是愛他嗎?」
「是的,那樣不行嗎?」申小姐有點困惑茫然的詢問,小鯨魚想了一下:「不,沒什麼不行的」
本來只能在一旁聆聽的我,在相似的她們錯過彼此頻率時,終於能搭上話,為她們釐清彼此的意思。
面對委託人的猶豫,小鯨魚幫助她釐清心意:「他是個壞男人,但身心障礙人士,也有跟壞男人相愛的自由啊!」我眼神複雜的看向她,或許,對我們而言,非常脆弱的她們,其實仍有如珊瑚礁般的韌性,得以在海洋中生存,就如一般的孩子,我們要做的或許不是如馬林般的直升機父母,而且陪著他們經歷挫折,免不了在這短暫的人生中跌跌撞撞一直走到盡頭。
我約了同期與學妹喝酒,一位先前未在路上遇到我們的同期抱怨著只有他沒見過她,酒酣耳熱之際,我隨口答應下次帶她來,全然忘記她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場合。
或許是了卻一樁心事太過開心,我未注意到同期們擔憂的眼神,面對他們對我而言有些無禮的問題、眼神閃爍,以及以善良為由的說法,我不想著墨太多,難得的聚會場合我也不想搞僵,只好裝作不解想先行離開,卻被留下來。同期繼續勸導我,告訴我那是同情而非愛情,端出我是為你好的態度使我心中火焰燃起,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往日一起說笑打鬧的同窗,她招誰惹誰了,憑什麼這些一面之緣的人都可以對她說三到四,對面沒看過她的同期卻能稱她為需要幫助的可憐女人,酒精與氣憤發酵,我撲向那臭小子卻酒力不勝而來不及對他揮拳暴揍一頓,就被其他人架住,像是兩頭野獸不停叫囂著,碎裂的玻璃聲此起彼落,好像在為這段破裂的關係惋惜。我帶著掛彩的臉龐回家,室友像剛得知什麼大事渾渾噩噩的,我將傷口貼住。
隔日是宣判之日,陪審團無罪的決定再度引起身心障礙團體的不滿,法官卻做出令人意外的判決,楊先生,要入獄服刑了。
申母十分滿意,申小姐開始啜泣甚至大哭的聲音此時才終於被聽見,法官宣讀判決的聲音變成旁白般,檢察官對於結果並未表現情緒,其他人對於申小姐的反應意外的竊竊私語,我腦中響起她那天所說「身心障礙人士,也有跟壞男人相愛的自由啊」,而現在,申小姐成為了被法院認證的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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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庭後,不想太明顯被她發現,我將臉上OK繃撕下。她送我回家,感應式燈泡隨著我們的步伐逐漸打開,就如同我一寸寸揭露自己的私生活給她,室友會晚歸,走道盡頭的宿舍像是在邀請她進入,我有些尷尬的開口詢問她,卻未考慮到經過這個特別的宣判,她已疲憊不堪,我有些懊惱,想趕快送她回家休息,她有些錯愕,認真的告訴我這樣動線也很沒效率,愣頭愣腦的樣子。
「約會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停下腳步告訴她「既無意義又沒效率,像傻瓜一樣」我笑著說,像我現在就是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傻瓜。
她開始吐露整晚佔據她心思的挫折:「對身心障礙人士來說,光有喜歡的心意,好像是不夠的,就算我說那是愛情,只要別人主張不是,那就不會被視為愛情了」她有些委屈茫然的嘟囊著
「妳是在說今天宣告判決的案件嗎?」
「我說的是那樁案件,還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她的眼神空洞的令我心疼,我嘆了口氣苦笑著:「就算別人說不是」我看著她:「只要我說是愛情,那就是愛情」這是我對妳的保證,我不認為未來我會變成像個牛郎的渾蛋,靠近妳是我無意識的行為,但喜歡妳、向妳告白,都是我在躊躇許久才鼓起勇氣往前,所以那不會是同情、憐憫,妳也並非他們口中需要幫助的可憐女人,是我的愛情。
她笑了笑:「跟我談戀愛...很困難」她帶著歉意與無助肯定的敘述,我了然的點頭「是,看來是這樣沒錯」我倉促的笑了一下低下頭。
「但你還是想繼續嗎?」她的聲音帶著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我凝視她:「是。」若非經過深思熟慮,前段時間我不需要猶豫那麼久,也讓妳一直等待。
她抬頭看我的瞬間,走廊的燈光熄滅,黑暗的空間總是能帶來曖昧的氣氛,我靠近她,她摀著胸口往後退,燈光再度恢復,我有些尷尬地退回原本的位置,雙手摩娑著大腿兩側擦掉手汗,我想時間不早了正想開口送她回家,抬起眼卻看到她似乎欲言又止,我注視著她,經過剛剛的曖昧氛圍,有些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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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在觀察我一般,踩著輕巧的步伐,小心翼翼的向前,兩隻手順勢滑上我的書包背帶,睜大著眼睛碰上我的唇,我順勢閉上眼睛,接住她的唇瓣,燈光適時地暗下,我投入的親吻她,摟住她的腰想將她往我身上靠緊,她卻突然放開我,像在詢問問題般舉起手,灑落的光線讓我看見她疑惑的眼神,她困惑的向我提問,我該怎麼做呢?我有些尷尬的回應她,看到認真執行建議的她,我掩不住嘴角上揚,我緩慢地低下頭,輕吮她的下唇,沉浸在黑暗中的兩人世界,試探性的含咬著,發現她的不排斥後,我扶著她的背,抱緊她,輕柔的舔拭啄吻,獲得她的回應,貪婪地吸取她的氣息,輕晃著、珍惜能與她如此親密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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